天楼微微一笑,施礼道:“直接说肯定会有人提出疑问。但如果父皇说要在南军兵营的地段修建一座颐养天年的皇家花园那就不一样了。修建花园,那南军在皇城内就没地方,只得往城外搬。修建花园与兵营的事父皇可交给国舅爷夏侯流。”
夏侯流是夏侯夫人的亲哥哥!夏侯夫人被封为朝显皇后,他也是相应的国舅了。
姬明来了兴趣,向一张椅子指了指,示意天楼坐,“这是给了他们夏侯家一个甜头。让他们之间内讧。而利益在前,谁也挡不了道。是个好主意。只是肖刚正……”
天楼在椅子坐下,朝向姬明,“姜相为部领定当遭夏侯傅一干臣子反对。也显得父皇有心整治夏侯一族。肖刚正与姜氏夏侯氏两家不沾关系。他不是曾暗里弹劾过夏侯家吗?儿臣私下里了解了。肖刚正为人正直清廉。那些缺点细想想不过是他的明智之举。且他一人在朝为官。他为部领,当会大刀阔斧,于什么人都不讲情面。有他执法,京官也好,地方官也罢,都得小心做人,公正为官。”
儿子的一席话如雷贯耳,姬明心明眼亮,黯然神伤点头,“十年了,若空大师的话犹在耳。而这么多年,朕为了稳定社稷,历来采取了平和手段,如今确实该得果断的时候了。如果天朝真有一场大难,那也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朕也认了。”
到皇宫后拟定的方案虽向姬明说出,但姬天楼心头的重负没减轻一点。方案好拟,可实施则难。
他想,明日姬明在朝堂宣布第一项决定时定会掀起大波澜。进谏不断。
姬明又思虑重重地道:“只是不知会不会又发生‘悬梁一案’?”
悬梁的是几个曾经弹劾过夏侯傅的大臣,他们在弹劾夏侯傅后,先后在深夜突然悬梁自尽。
这事诡异,曾经轰动京城。着一向断案如神的京兆尹府谢渊尽快破案,可案子到如今也没破。
天楼道:“监御部成立。这事自然得肖刚正向谢渊施压!”
姬明坐到书案前,三思后道:“说得对!前有姜相牵制夏侯太尉,后有肖刚正刚正压百官!”
。。。。。
丑时刚过,姬玉萝就出现在寝殿门口。
寝殿里宫灯昏暗,寂静一片。
想到马上要见到月夜,她的心砰砰地狂跳,一抹羞红在两腮。
说不用伺候,让小于子与小昭下去。
夜已深,小于子与小昭也犯困。施礼后打着哈欠懒懒地各回了房。
待得见他们全合上门,熄了灯,姬玉萝这才手指梳发,抚腰带,扯裙裾。直到觉得满意,怀着欣喜,轻轻推向雕花门。一双尽是喜光的双眸随着门的渐大而四下瞅去。
半扇门开尽,就见坐榻上一紫袍玉颜男子掌支头,横斜好看半躺,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
姬玉萝受宠若惊,一个箭步进去,随手合上门。单膝跪地,拱手道:“萝儿见过主子!”
男子不言语,撑榻而起。下榻,负手缓慢地向姬玉萝走来。
姬玉萝正沉浸于喜悦中,完全没看到男子在近前时眼底划过一道暴戾。
镶嵌紫玉的紫靴在眼睑下,她突然捕捉到了一缕杀气。迷惑抬头,就见男子已经是阴沉着脸,那脸阴森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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