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面冲上城的火铳手不断点燃火铳,敌台上四五名还想要抵抗的倭人被直接掀翻在地。转眼工夫两个都的明军将士就已经冲到了城头上,弓弩手和火铳手迅速控制各处敌台、上城步道。
“打开水栅!”一名都头大吼着扑上去。
箭矢呼啸着刺穿他的胸膛,都头瞪大眼睛,满是鲜血的手已经按在了绞盘上,不过流淌的鲜血已经夺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都头!”几名士卒大喊道,这些稚气未脱的士卒刚才脸上对于鲜血与死亡的恐惧神色已经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愤怒。后面的弓弩手已经将箭矢倾泻向那名刚才趴在地上射出致命一箭的倭人。其余的士卒纷纷冲上前抱住都头的尸体。
滚烫的血液已经止不住,都头瞪着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话,不过他的手在无声之中还在传达着他的命令。士卒们七手八脚转动绞盘,将水栅缓缓打开。
外面一艘艘炮船的空隙中,无数快船破浪前行,直冲向水栅后面。过了水坝就可以直接冲到矮小的城门下,之后应该怎么做已经不需要岸上这些士卒担心了,已经憋屈了太久的海军战船绝对不会让他们舒坦。
“旗!”一名士卒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大声吼道。
“旗!”另外一名十将转身在满满都是尸体的水坝顶端寻找。
一面赤色龙旗被小心翼翼的从水坝下面传上来,几名士卒对视一眼,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猛地将这面沾染了些许鲜血的赤色龙旗展开,旗帜在旗杆上迎风飘扬。
“水坝已经攻克了。”范天顺轻轻呼了一口气。
“一共有了四个时辰。”刘成露出一丝笑容,“至少说明咱们海军将士在陆地上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不过这也看出来海军还是有不足之处啊。”范天顺却是摇了摇头,“相比于天武军、神策军那些主力战军,海军的战力还是相差很多,面对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咱们竟然耗费了四个时辰。如果是换成主力战军,恐怕根本用不了三个时辰。”
刘成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凝神说道:“言之有理,之前咱们在大江上和蒙古鞑子交手,如果是来往运输,都是直接运送那些陆师士卒,从来用不到咱们水师将士上岸厮杀。可是现在海军远隔重洋跨海远征,需要尽量腾出来船舱运送水和食物,再加上海况不一,平常人很难适应,所以没有办法每次出征都带上陆师为咱们打仗,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训练出来一支能够专门应对陆上作战的海军队伍。”
“之前陛下似乎也曾提起过,不过因为海军成军未久,所以咱们还没有充分重视。”范天顺皱了皱眉,“也罢,这一次吃一堑长一智,只能够寄希望于咱们的海军将士能够在战火中磨砺出来。”
刘成点了点头:“走吧,听这炮声,估计太宰府城应该已经被攻破了,突破了这道水坝,前面的太宰府城的水门对于海军来说不过是轻车熟路,用不到你我再操心。”
范天顺笑着说道:“这一战下来,恐怕又有更多的倭人明白,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了。”
“但是咱们距离镰仓,还有些路程啊。”刘成回头看向北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曾经高悬在空中的太阳,此时已经渐渐沉入海平面,血红色的夕阳光芒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也洒在一艘艘体型庞大的巨舰上,无数的赤色龙旗在这血红色的夕阳中飘舞,赤色的旗面仿佛已经和天宇、大海融为一体,上面的金龙张牙舞爪、宛若腾空。
“那又如何!”范天顺拍了拍刘成的肩膀,笑着说道,“如果谁想要的当咱们,那就杀过去吧。”
刘成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西沉的金乌日轮:“倭人自称为日本,日升扶桑之国,不过现在咱们在这落日当中杀入太宰城中,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征兆。”
“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之领土。”范天顺看着不远处的赤色龙旗,喃喃说道,“就算是咱们走到天涯海角,也有陛下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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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河西行省,敦煌城。
“梁相公请。”王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唐震已经伸手将房门打开。
梁炎午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去。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明河西行省巡抚,再加上他天子近臣、资政殿大学士的身份,已经足够当得起王进和唐震如此客气了。
“两位将军,现在敦煌西面海都和忽必烈双方都没有动静么?”梁炎午看着舆图上错综复杂的敌我形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跟在叶应武身边的时间不短,虽然是文官出身,不过对于这战场舆图也甚是熟悉,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就看明白了大概。
舆图上来往交错的纵横图线,主要都是根据斥候的报告勾勒出的敌人斥候的线路,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天蒙古两方的斥候数量大大增加,不过他们的主力大军并没有发现踪影。
“现在还没有,甚至咱们走河西过玉门关来到敦煌的粮草车队都没有发现蒙古鞑子的踪影,既然没有打算截断粮道,说明蒙古鞑子暂时还没有准备向敦煌进攻。”王进手按着桌子,沉声说道,“根据某的推测,现在蒙古鞑子两方恐怕在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从而只能继续互相提防,并且派出大量的斥候,先探查清楚咱们的情况。”
梁炎午呼了一口气:“此言当真?”
如果忽必烈和海都还在互相揣摩猜测对方的诚意,那么对于大明来说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可以居中挑拨离间,从而再一次使得海都和忽必烈互相厮杀,这样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意大明的河西了。
“不过是某的臆测罢了。”王进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无奈的神情,毫不犹豫的泼了一盆冷水,“或许蒙古鞑子现在已经达成了交易,只是在等着咱们动作,这样的话一旦我们想要在其中挑拨,就等于自投罗网。”
梁炎午沉默片刻,不由的苦笑一声:“这么说来如果想要把河西这一盆死水变成活水,就必须要赌一把了?”
“赌一把。”王进咬了咬牙。
梁炎午是天子近臣,王进更是当初跟着叶应武起家的真正亲随,他们自然明白大明的赌运有多好,基本每一次叶应武说要赌一把的时候都会绝处逢生。可是现在赌桌上不再是叶应武,而是他们这些臣子,而对面的敌人也不再是阿术、伯颜这些蒙古将领,而是直接变成了海都、忽必烈这两个蒙古最高统治者。
在两个枭雄之间挑拨离间,岂是那么容易。
梁炎午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对,是应该赌一把。只不过不可在海都和忽必烈之间。整个河西现在也不是三家势力,实际上还有一家。”
王进和唐震同时吸了一口凉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