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进言与天乐先生前脚才离了李家宅院,李宝安后脚就进了家门。静姝见丈夫回来,迎了上去,为他解了淋湿的外衣,又替上干净衣裳,方才问道:“可曾吃过饭?”
李宝安没好气地说道:“哪里吃过,只在庄上吃了些点心,实不抵饥,这会子又饿又渴。”
静姝一面叫丫鬟桂香斟茶,一面又叫周管家媳妇去吩咐厨子热饭。夫妻俩人进来房中,静姝问道:“既然没有吃饭,为何不早些回家?昨日你还与我说你今日午后去向爹爹请安,谁知你天昏了才回来。爹爹见你不去,又责怪了一通,如今他病了,你理应在床前尽孝才是,不可再不着家。”
李宝安听了气道:“我与你说,你又与他说,如今不能按时过去,他定要教训我一通好的,你当真是个榆木疙瘩,心里一点事都隐瞒不得,我也不知到造了什么孽,娶个你这么一位孝顺媳妇。”
静姝听他这话,只当他淋了雨,心里不好受,不敢回话,默默亲自摆上酒菜。李宝安见他不言语,又说:“上午去了城里的铺面,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又去了城外附近的几个庄上看了看,今年不知为何,稻子刚新长出来便遭了虫害,如今我们一家靠今年的收成过活,恐怕艰难,还得吃前两年的粮。”说着,李宝安吃了一口菜,又问:“家里可是来了亲戚?”
静姝答道:“也不是亲戚,是天乐先生和草场的那位世叔。”
这李宝安听了是他两位,顿时怒火生了起来说:“我当是什么人,他们值得好酒好肉的招待,一个走东串西的戏子,一个破落户的疯老汉,无非是下九流的人物,即便请他们吃喝好了,还是作了倒贴钱的人情。不是我说你,先前宝乐当家,我不愿多说什么,如今你在持家,凡事自己得有个主意,什么样的人情该作,什么不作,应当分个仔细。我们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自己人辛辛苦苦一场,好不容易攒个家产,倒叫别人吃空去。这几年,年头年尾的算帐,只少不多,我看我们的好日子也好不长久,指不定哪天我就要拖家带口的去沿街乞讨。”
静姝一肚子委屈,又不敢发气,只得含泪说:“爹爹和宝乐妹妹留的,你有说辞且向他们说去,我才当了几天的家,你就来责怪我,这一进门就没给我好脸色,像是我吃光你们家的似的。”说完不顾宝安,出了房门。
李宝安知话说得重了,见她走了,放下酒杯喊道:琴儿和棋儿哪儿去了?”
静姝扔了一句:“亏你还记得你还有两个女儿。”,便不再理会他了。
李宝安发气并非是淋了雨,也不是庄上的事,只因去春芳楼会如尘一事。谁知如尘自那日在迷龙坡被撞破之后,还在生着闷气,不仅不愿见他,还要与他断了往日情分,再加上离开春芳楼时又被老妈妈羞了一番,心里又愧又气,由此化为怒火,全撒在了静姝身上。
静姝离开房后,李宝安更觉没了胃口,扒了几口饭便看他老子去了。刚至房门,欲进房去,宝乐叫住了他:“哥哥,好不巧,爹爹爹睡下了。听嫂嫂说你午后过来,他在床上坐等了好久。因上午与天乐、世叔闹腾了一番,早有倦意,现刚睡下。你且忙你的去吧,等他醒了,我差人去唤你。”
李宝安心里暗暗庆幸说道:“那倒不必叫我了,我也没什么天大的事。”
离了老子的房,宝安又想起三弟宝富,心里暗道:“听说他几日回来,不知到家没有?来了这里,好待过去一趟,即便没回来也问问弟妹有没有短却东西,若有,好叫人补齐全,不然叫宝富心生嫌隙,徒增说辞就不好了。”想着,他便向宝富那儿去了。
话说李进言和天乐先生在广文桥忽遇大雨,邀天乐去家里歇息饮酒。二人过了广文桥,来到状元楼,因雨势过大,在楼内躲雨。
状元楼乃是善水城中的李泊舟一干乡绅募捐所建,楼高三丈有余,宽两丈之多,共分三层,四面皆无楼门,楼前立有一石牌,镌刻乡绅姓名及捐资,一层中只有石桌和石凳,二层四面凭栏,除此别无他物。楼周边种有几棵常青桂树,此时正是桂花盛开之时,花香四溢,沁人肺腑。
天乐细看石牌,牌上拍着首位的竟是李进言,顿时心生疑惑,又接着看下面人物,瞧来瞧去,未寻得李泊舟等人的姓名,便笑道:“此楼募捐者中竟没有世伯姓名,倒是兄长的名字排在第二,想世伯一家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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