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你的住处,你方才赶路,想必累了,先去洗漱一番,待你收拾妥当,再来陪朕用晚膳。”视线落在楚枝这身打扮上,道,“你生的仙气又清丽,这般艳俗的颜色没得辱没了你,去换了罢!”
“这……”楚枝为难,“臣妇以为陛下召见,便换了世子妃的宫装,况且……臣妇何德何能,能有资格陪陛下用膳?且臣妇出来时府上并不知情,若是回去晚了,恐怕公婆会担心。”
世子妃?
箫皇嗤笑,显然不将楚枝的暗示放在心里。
“阿湛打小就在宫中长大,同朕的儿子没什么两样,你也把这里当自己家,陪我用膳就当是陪……长辈用膳。”箫皇抵了抵后槽牙,这句长辈说的极其不情愿,若非……罢了,“至于忠勇侯府,朕自会派人通知,你不必忧心。”
“陛下……”
“县主,您请吧!”
见楚枝还想开口,李全盛连忙打断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惹箫皇动怒。
楚枝抿了抿唇,笑道:“劳烦公公了。”
“县主客气。”
楚枝的寝殿就在箫皇旁边,李全盛将人带到走就走了。
“主子。”夏儿一脸凝重,夏儿虽不多言,但为人聪明细心,一眼就看出箫皇居心叵测,“陛下诏您进宫,又不许您回府,如今小侯爷才走,奴婢担心陛下会拿你做人质。”
这几日关于韩湛赈灾的流言不说,都说韩湛先前得罪了陛下,陛下这才会派他去赈灾,差事若是办的好,皆大欢喜,若是办不好,莫说韩湛,怕是侯府都要遭殃,眼下箫皇将楚枝诏到行宫,难保不是想要以她为人质。
熟料楚枝冷笑:“若真是如此,倒也好了。”
“主子的意思……”
“我洗漱换衣裳还要些时辰,你速速去找了贤贵妃来,无论贤贵妃在何处,必定要请她过来。”
楚枝陛下召到行宫,又单独陪箫皇用膳,晚上还在行宫留宿,且距离箫皇的寝宫两步之遥,这一夜过去,不论有没有发生什么,楚枝的名声都毁了。
夏儿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去请贤贵妃。
楚枝不喜生人伺候自己,便命宫人去外间伺候。
“县主,时辰差不多了,该梳妆了。”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宫人便在外面催促。
楚枝道:“进来罢!”
在看到宫人捧来的白色纱裙时,眸光微闪,“这颜色……”
宫人误会了,连忙道:“这衣裳的颜色是陛下亲自吩咐的,听闻县主喜爱蛟纱,上面还用银线勾勒刺了莲花花瓣呢!”
楚枝道:“我不喜欢这颜色,你去换了红色的罢!”
“这……”宫人为难,“可奴婢替县主准备的只要这个颜色。”
默了片刻,楚枝道:“罢了。”
见楚枝松口,宫人立马颜笑。
白色的衣裙曳地,宫人又替楚枝梳了飞天髻,发间只簪着一根玉簪,除此之外再无其她装饰,便是耳坠都是泪滴状的白玉。
才换好衣裳,一位老姑姑便进来了。
见到来人,宫人们纷纷请安:“奴婢给姑姑请安。”
“都起来罢!陛下命我来瞧瞧县主,可否收拾妥当。”说着给楚枝请安,“奴婢溯玉给县主请安。”
“姑姑快快请起。”
溯玉起身,含笑对楚枝点头,尔后问伺候她的宫人:“可收拾妥当了。”
“回姑姑,正待上妆。”
“看来我来的是时候,陛下已经催了呢。”
溯玉姑姑明明都瞧见了,还这样问,显然是说给楚枝听的。
有了溯玉姑姑,在场的宫人愈发谨慎小心,楚枝坐在妆奁前任由打扮。
见宫人要将她的眉修成远山眉,被楚枝拦住:“我的眉不用修了。”
“县主的眉确实极好,只是在这里凡事都要以陛下喜好为主,相信忠勇侯府上下也是这般想的。”溯玉含笑看着楚枝,语气温和,却不容分说。
这是在用侯府的安危威胁楚枝了。
楚枝垂眸,笑了:“那就听姑姑的罢!”
看着镜子里风格迥异的自己,楚枝来了兴趣,她倒要看看,陛下喜欢的究竟是何种模样的女子。
来给楚枝上妆的都是极好的花、娘。
不多时,楚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
一双远山眉清冷带着孤傲,如水的秋眸画成了桃花眼,不经意中飘过几分魅色,却又目下无尘,透着漠视和冷意,琼鼻精致小巧,樱唇娇嫩饱满,肤若白雪,吹弹可破,一袭白衣飘飘,宛如圣女下凡,高不可攀,竟比鬓间的玉簪还要冰清玉洁,淡漠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