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炅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小心地问:“张主事缘何这么说?”
张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笑了笑,反拿眼睛看着焦芳的门房:“有的事情,段知事只怕并不清楚。”
门房忙解释道:“段知事乃是我家老爷同年之子。”
这句话的含义是,这就是自己人。
而张彩和焦芳虽然是上下级关系,可两人却是政治同盟。两人一个是吏部主事,一个是吏部左侍郎。
平日间,张彩以焦芳的得力助手自居。
听门房这么说,张彩才笑道:“段知事的意思本官明白,科举场上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题目怎么出,主考官判卷的口味都直接影响到你能否中式。如果碰到你顺手的题目,就算在寻常的考生,也能轻易中了。反之,若是碰到你不擅长的题目,就算你是解缙在世,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
“或许段知事以为本官说出这种话来,是因为苏子乔在诗词上的名声吧?其实,你倒是想得差了。”张彩缓缓道:“如果本官没猜错,这一期会试的题目必然是苏子乔最拿手的类型。”
段炅大惊:“下官不明白,还请张主事解惑。苏木擅长什么题目,出题人又如何能够知道?”
张彩:“出题人或许不知道苏木擅长作什么文章,可大总裁喜欢什么风格的文字,只怕苏木心中一清二楚,还没进考场,就占了个起首。”
“大总裁,今科的大总裁不是焦侍郎和王大人吗?”说了半天话,春季的北京气候干燥。走了这么长的路,段知事只感觉口干舌燥,就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
“是啊,关键在王螯身上。”张彩朝门房挥了挥手,那门房会意地退了下去。
等他关上门,张彩才悠悠道:“王螯乃是一代文章大家,苏木在他手下读了半年书,几乎天天见面,你说,王学士喜欢什么样的文字,苏木会不清楚?”
段炅满头雾水:“苏木天在王学士手下读了半年书,天天见面,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王大人收了弟子啊,再说,王大人在以前乃是东宫侍讲学士,也没空闲教授学生啊……难道……”
如同被一道大雷击中,段炅手一颤,杯中茶水荡出来,淋了一身。
张彩正色地点了点头:“想必你也是隐约听说过,本官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当年正德天子在东宫的时候,苏木就随侍在陛下驾前。乃是万岁龙潜时,最最信重之人。本来,陛下登基之后,要许他一个户部浙江清吏司郎中的官职,叫他替我大明朝理财的。无奈苏木没有进士功名,大约也是觉得这么去做官,要坏了名声,就坚辞不受。”
“后来苏木之所以去通政司,大约是为了陛下亲政造势,并把握舆论。邸报那事,肯定是出自他的手笔,好象干得很漂亮的样子。如今,府邸报和御使台隐约有相提并论的架势。”
“啊!”段炅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一个普通同事,竟然这样通天的背景,整个人都被这消息震得麻木了。
张彩没发现段知事的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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