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异常,叹息道:“正因为苏木这人来头不凡,咱们吏部还真有些为难了。他若是点了翰林还罢,自然去做他的储相,将来如何安置,也不是咱们插得上手的。可如果苏木没考好,却不知道该授什么官职。”
“下到地方上做知县吧,陛下肯定不会答应。留在北京吧,给个闲职,万岁肯定不会答应。可若是放在户部这样要紧部门做郎中,立即就要被御使们骂得狗血淋头。”
张彩笑得有点苦涩,叹息着说道:“咱们北方士子这些年被南人压制得厉害,如焦侍郎,不也在宦海浮沉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看到一丝亮儿。在南方士人看来,咱们北人根本就算不得读书人。苏木若点不了翰林,怎么安置他却是个大难题。此人可是陛下最看中之人,未来的朝廷新贵。夹在陛下和百官之中,咱们可不好做人做事啊!”
他这席话将明朝南北士人的矛盾直接摆在台面上。
在真实的历史上,正因为焦芳和张彩这些进士出身的北方官员受到南方官员的排挤,这才投靠了刘瑾阵营,最后随刘公公的倒台而彻底覆灭。
段炅也没想到区区一个苏木的安置问题,竟然会让吏部如此为难,内心震撼的同时,又想起一事:“张主事,苏木搞不好中不了呢!虽然说他知道王大人的审卷口味,但是,却也要先通过十八房同考官的筛选。”
“却是这么一个问题,依本官看来,苏木如果落榜,我们吏部倒是省心。”张彩点点头,然后笑着反问:“你觉得以苏子乔的名声和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可能吗?”
段炅一凛,小心问:“张主事你的意思是……”
张彩打了哈欠:“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当今的万岁以前在东宫的时候就是个任性胡闹之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去年,陛下年事尚幼,有慈圣皇太后在,倒也不至闹出乱子。如今陛下大婚亲政了,太后老人家也不再管事。”
段炅骇然:“陛下,难道陛下……”
张彩哼了一声:“咱们做臣子的在背后议论君父,乃是大不敬,段知事慎言。”
“是是是。”
段炅今日兴致勃勃地跑焦芳府上来,本有意暗算苏木,以泻心头之愤。他先前跟牛知事等人一道凑份子请苏木吃酒,打探试题,心中本是不信的。苏木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落拓山人,即便诗词了得,可在场面上却没有能量。
之所以一道过去,也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所谓关心则乱,科举这种事情毕竟直接关系到他的前程。反正,又不用直接掏银子。
可听到张彩的话后,他这才知道苏木竟然是皇帝龙潜时最信重的心腹。
当年的东宫旧日如刘瑾者,如今是什么样的权势,他可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只不过,苏木因为是文人身份,也不方便直接走上前台。
只要他一中进士,立即就摇身一变成为政坛新星,未来有皇帝宠信,入阁也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竟然是真的!”从焦府出来,段知事只觉得浑身燥热:“苏木手头的考题必定是皇帝陛下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