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是啊,是啊,今天所见的血已经够多了。”苏木忍不住叹息一声。
事实证明,现在在杀囚祭旗已经毫无必要。就算钱宁想,皇帝和军中将士也没功夫理他。
所以,这事弄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梅娘是死是活,即便是钱宁,估计也没有兴趣去管。
这件事,也算是莫名其妙地过去了。
至于锦衣卫手头的另外一个死囚,也没人关心。
摇了摇头,苏木大步进了自己房间。
因为按照大明朝的军法,将士出征不得携带家属,否则就是死罪。
所以,屋中的书办和随从都被清理了出去,只留梅娘一个人住在里面。当然,以苏木如今的身份,就算他在军中夹带侍妾,也没有人敢管。
所谓刑不上大夫,就是这个道理。
梅娘坐在苏木才床头,今日一天对她来说可以说是大起大落。
眼见着就要被人杀头,危急关头想起女儿囡囡,梅娘将牙一咬,就请王成去请苏木。
却不想,前头王成刚走,后脚自己就被人带进一个帐篷里,说是要侍侯一个什么高级军官。
梅娘自然是誓死不动,抢过一支火把,就要放火。
这个时候,大恶人苏木却赶到了,竟将自己救了回来。
接下来,那大恶人将自己丢在这间屋子里,始终不肯出现。
这一整天,外面的喊杀声,惨叫声就没有停过。梅娘虽然是个刚强的女子,却落到这样的大战场中,还是吓得惴惴不安。
这些天又吃了不少苦,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加上外面又有乌云把着门,她就将头靠在靠枕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梅娘还皱着眉头,秀气的眉毛在灯光下显得极美。
她那张脸依旧光洁白皙,只眼皮有点红肿。
苏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女人这几年可真是吃了不少苦,是我苏木的错,当初在沧州的时候就不该放她走。可是,当时自己形势危急,又如何照应得到她?
这次既然重新团聚了,就再不能错过。无论是晓之以理由,还是动之以情,甚至再用上胁迫的手段,也不能让她走。
就算再让她痛恨我苏木一次,也无所谓。
做人,其实不就是为求个心安吗?
苏木想了想,立即做了这个决定:就这样吧,将她带回京城,让她做我的小妾。吴夫人是个性子和顺的人,自然会很欢喜家中多了这么一个姐妹。至于小蝶,她肯定也不会反对的。
想到这里,看着梅娘熟睡的模样,突然间,苏木心中有一种安宁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让人非常舒服。
很好,很不错。
一个下人端着洗脚水进来,苏木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小声点。
然后,就烫了脚,上了床。
炕烧得热,很舒服。
苏木钻进被窝的时候,顺手将被子一角盖在斜靠在床头的梅娘身上。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如同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没有男女之情,美人在旁甚至不带一丝绮念,苏木心情平静地睡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木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沧州,正立在城楼子上,看着外面的江景。
而梅娘和囡囡就站在自己身边,囡囡却小了许多,还是一个小孩子,就如同自己当年刚见到她时的模样。至于梅娘,比现在瘦了许多,面上甚至还带着苍白。
风大起来,眼前的大运河波浪翻滚起来,江面腾起了团团雾气。
有无边丝雨不住地下着。
梅娘撑了一把油纸伞,要遮到自己头上。
苏木轻轻摆手。
雨水扑在脸上,很凉。
……
突然间,苏木睁开眼睛,又回到应州大营的房间里。
烛光依旧摇曳,却看到梅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自己身边,小声而压抑地哭着,泪水一颗颗滴到自己脸上。
苏木还沉浸在梦境中,却没想到其他,伸出手轻轻抱住:“还没天亮呢,睡吧!”
梅娘没有反抗,但身子明显地一僵,哭声更大了些。
苏木猛地清醒过来。
他放开梅娘坐起来:“梅娘……我们又见面了……五年了,五年了。”
“呜呜……”梅娘不住地哭。
“别哭了,别哭了,你听我说,其实事情并不是你当初所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