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娘亲的一种幸福了。
墓在山腰入口不远处,当初这位二夫人唐颍茹去世后,苏明扬的母亲也就是唐颍茹的婆婆为了替她讨一个公道,坚持让她入苏家祖坟。可唐颍茹宁死不愿,指名了要葬在云海山上。苏文昊跪坐在她面前,含泪应下了她最后的心愿。
苏明扬倒是想插手安排后事,却被苏文昊喝止,和原身两兄妹一起替他们母亲料理一切。
就连如今立在这里的这块碑字,也都是当初年仅十岁的苏文昊亲手刻上去的。
字字浑厚雄健,鸾飘凤泊,苏文昊倒也不是没有半点特长。
苏小匪用镰刀割去墓前稀稀疏疏的杂草,将路上摘的花弄成五颜六色的花圈,轻轻地放置在墓前。
紫荆准备了满满一篮子的水果糕点,苏小匪小心端出摆好,又从食盒中取出一蛊酒,还有三个碗口大的花瓷杯。
苏文昊此时更像是个常年戎马在外的军人,下颔轻仰,树影投在他的一边侧脸上,坚韧不屈的神经奔腾跳动,深渊似的黑眸里还有溢出的浓浓悲伤。
苏小匪斟满三杯酒,一杯双手举过头顶三叩首后置于墓碑的正前方,一杯递给苏文昊,然后拿起最后一杯又再次跪了下去。
磕了三个响头,苏小匪的眼眶禁不住的红,她没有受过唐颍茹的照顾,甚至连见都不曾见过一面。可她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或许真的是血溶于水,原身走了,但这种亲人间的感情依旧保留在她的脑海。
当然,除了苏明扬。
缓缓站起后,苏文昊走近来轻拍她的肩膀,面上淡淡的,仿佛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男生总是要学会承受千钧重担,他们要理性要坚强要把所有的苦痛掩藏在心里,然后为他们的所在乎的亲人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苏小匪伏在他的肩头,抹去一脸的热泪。
走上去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等从山上下来,这条山路的陡峭程度便充分体现出来,百分之九十的小道几乎接近九十度地倾斜。苏小匪站在上面往下一瞧,妈呀,上次来时带了她登堂入室用的工具,这次睡蒙了,竟忘了这一档子事。
苏文昊把手中木杖拿给她,一手牵着苏小匪,慢慢往下移去。
“姐,你慢点。”
苏小匪感慨,“我要是蜘蛛侠就好了。”
“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不不不,他是话本里的传说。”
“哦哦。”苏文昊敷衍地应了两声。
苏小匪踩着路上冒尖的小石子,一步一个脚印,山的那一边迎面吹来一阵海风,苏小匪打了一个寒颤,重心猛地偏移,脚步踉跄一番,直直往旁边的斜坡滚下去。
“姐!”苏文昊平地一声吼,足尖点地,借力于斜坡上的树根枝干,一路用轻功追来。
苏小匪就跟坐跳楼机一样刷刷刷地往下滑,她一手试图拉住沿途的什么东西以缓解下坠的趋势,一手努力去够到腰间的匕首。
手握刀柄,奋力往坡上一刺,苏小匪堪堪停在半空,往下看还能看到混合浆灌的平地。
被吊在半空中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苏小匪冷汗淋淋,刺入山坡的匕首动了动,有种要罢工的冲动。
苏小匪预估了一番,云海山不高,若是还往下掉,她可以快到地面时再停住一次,减缓冲力。不过落到地上时,恐怕还是免不了要腰酸背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