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若被狐后带回她的府邸养伤,伽阖看着她的活泼天真不再,整个人恹恹的,与从前的欢快判若两人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
从前在平吉殿里,也有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公主,每日都过得十分惬意欢愉。
云时将清甜的莲子剥好送到她嘴边,她却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仇恨如芒在背一般的提醒着她,满城的亡者,她皆背负着他们的死仇,至少要用背叛者的鲜血来祭奠。
云时关切的问道“怎么啦”
她想要问,你见过珞珈王宫的那棵繁茂的参天大树吗,见过城里热情洋溢的商贩吗,喝过醉香楼的酒吗,曾经有遇到过那个纯真可爱的公主吗?可喉间似乎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每每想要跟他提及自己的过往,便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令她窒息的难过,她全当是因为自己执念过于深了。
云时不禁握紧了拳心,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自从那断生引到身上,他便时时能感觉到疼痛钻心的滋味。只要伽阖开口询问有关三百年前之事,他便不再遮掩,她怒也罢,恨也罢,他不想再欺瞒她。
“仙尊,我……”
“三殿下”玉若走进,打断了她的话。
她身着一身白衣,整个都不复往日的神采,眼神怯懦脆弱,一刹那,脑子里瞥过一道惊雷,伽阖脑子里闪过了她从前穿着一身红色霓裳在乱葬岗翻找尸体的样子,无助绝望的神色与她这般样子别无二他。
伽阖的心一下子被揪的生疼,不久以前她还靠着取暖睡觉的小狐狸崽子,眼眸中光芒逝去,一场浮生大梦,竟引的她活泼锋芒不再。她心里的愧疚愈发的浓烈,她想要守护的东西,好像从未如愿过,此刻有一种恐惧逐渐涌上心头。
她低顺着脑袋站在她面前,伽阖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问道“玉若,怎么啦”
她满脸的欲言又止,隐忍之下眼泪簌簌的掉落,极其委屈的小声说道“殿下,我不想醒来”
伽阖愣住了,惊讶问道“为什么呀”
她抬起头,一双澄澈的双眼里夹杂着悲欢“若是梦里有你一生所求的东西,你会想要醒来吗”
伽阖无言以对,若是梦里能回到三百年前,回到平吉殿,回到娘亲身边,自己怕是也愿意梦它个生生世世。
“可是玉若,梦境永远都不可能成真,如果你醒不来,或许于你来说是一种侥幸,但是却是你父王母后的不幸”
梦魇是一种恐怖的东西,让亲近之人惶恐害怕,让附生之人心甘情愿以骨血去喂养它。
伽阖最近时常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总有人在身后看着她。那一种时刻压在身上的负重感似乎都消失了,总是神清气爽,几百年来,她头一次在自己身上感到了当神仙的一点仙气。
望镜即将返回南海,伽阖送他至青丘出口处,二人脚踩着青草心里各怀鬼胎的往前走着。
她低着头不动声色的说“二哥,你可有中意的女仙”
望镜一愣,笑着打趣道“怎么,你自己要成亲了,也开始关心二哥的终生大事了”
她羞涩的低下头,不由得想起了在人间那个红盖头之下稚嫩的面孔。自己究竟是为何要嫁给衡奕,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
“二哥,近日我想起一些往事,却又记得不全,许是与忘川的河灵处久了,沾染了它不记事的毛病”
二殿下心念微动,随即问道“可是凡间之事”
“前尘往事,都抛却罢了,无须纠结,若是参不透苦痛,又哪里来的逍遥自在”
伽阖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凡人居于转瞬即逝的红尘之中,死生在这些神仙眼里不过蝼蚁,她又怎么能把那不平等的道理的参破。
“你呀,就好好的等着嫁给仙尊好了,不过伽阖,既然对别人无意,就要坦言告知”
她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意思”
二殿下深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妹妹当真是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小阎殿下喜欢你”
她惊慌失措的眼神都颤了颤,连忙否认道“他喜欢的是你”
伽阖突然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捂住嘴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望镜瞬间心内百感交集,不可置信和狂喜雀跃盘旋在他脑海里交错纠缠,最终思绪混乱,愣在原地,和伽阖大眼瞪着小眼。
小阎蹲在青丘的飞莹谷里翻找着千屿让他采摘的草药,身边流萤四起,伴着灰暗的天空里即将消逝的云霞,那抹红光将现未现的夹在天边。
他不停的挥手赶着身边的蚊虫,白皙的手背上被咬出了好几个鲜红的大包。
就在他找到那株闪着光的流莹草伸出手准备去摘的时候,忽然一只银色衣袖伸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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