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城外,九成多的田地都完成的开垦,准备播种。
若是今年风调雨顺,上庸必然是最为丰收的一个地方。
“全赖君侯之功!”
洪县令不敢领功,毕竟若无牧景强行把那批废弃兵刃打造为农具,加上从汉中各大士族之中强行要粮为种,那怕上庸,今年的春耕都很麻烦。
“有功当领,无需自谦!”牧景摆摆手:“明日我就去房陵了,房陵的情况也不太好,而且官吏有些怠慢,某当亲自去督查一下,不然今岁房陵的春耕任务,恐怕难以完成,而上庸剩下的事情,农曹的主事会继续去跟进,保证农具和粮种的提供,汝等只要保证能让百姓听话便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春耕之事完成!”
“诺!”
洪县令领命。
……
傍晚,牧景返回县城,居于驿站之中,这驿站乃是上庸城最好的驿站,而且重修过,虽还是显得有些简陋,也暂时能居住,他视察春耕来的比较急,自然也不必大张旗鼓。
庭院之中,他正在拿着几分奏本在观看。
“叶明生的确不错!”
牧景眯眼,微笑的道:“若是不入汉中,尚不知汉中居有如此良才,某家让唐明借粮,唐明的动作之疯狂,出乎意料,不过足可敲打汉中士族的目的,他来收拾残局,倒是手段不凡,愣是让这些汉中士族说不出话来!”
他让唐明带队去各大士族借粮食。
唐明一个庶子,做事也足够狠辣,先就动了唐家,亲自上门,直接动手把唐家粮仓翻出来,愣是把唐家家主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然后连续登门各大家族,借取粮食五万石有余,方算是解决了春耕粮种的缺口。
但是也引起了一些士族的不满。
这自然不是牧景去安抚,只能是叶儒出面安抚,叶儒的手段也足够高明,他先是撇清的关系,然后利用汉中太守长史的权力,举荐不少人入仕,还征召了不少士族弟子为官,可给出的官位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下子打灭了汉中士族的怒火,让他们心有怨愤,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主公,这唐明会不会太狠了!”霍余低声的问道。
“郁郁不得志之人,心中必有怨愤之气,他在发泄,由他去!”
“可此人连宗族尚可动,未必会忠于主公!”
“用人是一门艺术!”
牧景笑了笑:“唐明可用,我自不怕他反噬,而且现在他可是我手中的一柄刀!”
“主公,其实有一事,属下不知该不该问?”
“中恒,你我之间,何必见外,我若是连你的话都听不进去了,那就真的是没有什么话能听得进去了!”牧景目光微微眯起,看着霍余。
霍余自中阳镇出来,常伴牧景身边,虽为文吏,只是负责记录和整理文案,递交进出的奏本,能力上不一定比得上手握权力的一县父母官,但是论起信任,唯他无人也。
他兢兢业业,从不多言,而且忠心耿耿,曾经以一介文士之躯,为牧景挡刀,此人若不能让牧景信任,天下已无人再让牧景信任了。
“如今汉中尚未彻底安定,张鲁虽死,余孽可有不少,传闻天师道也幸存不少高手,你若在南郑,他们奈何不了你,可你离开南郑,那不是给他们机会吗?”
霍余不明白的问道:“春耕虽重要,难道比你安危还重要?”
“春耕很重要,但是绝不是我以身犯险的理由!”
牧景平静的道:“汉中一日不平,我心始终不安,与其引而不发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有人犯错,我才有机会打破这汉中的一团死水,天师道,强弩之末,若想动手,岂能没有内应!”
“主公的意思是……”
“我在钓鱼!”
牧景笑了笑:“只是想要看看,谁会上钩而已,明日行程不变,继续去房陵,中恒也不必担忧吾之安危,就算吾有杀敌之心,戏志才那厮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我只要做好我的事情就行了,其余的,会有人处理的!”
“是属下多虑了!”霍余顿时明白,和牧景戏志才这些人比,自己的思维还是太局限了,于是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好他的文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