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筐背起,晃了晃空了的水囊,阿敏决定快些下山,娘亲和弟弟应该都饿了吧。
阿敏的方向感天生不错,对照着太阳的方向以及树木的生长形状,她娇小的身躯在山林间快速的穿梭着。
夏日天长,金乌虽摇摇欲坠,但天色尚还明亮。匆匆赶路的阿敏忽然听得一声尖锐的鸣叫,仿佛是一声鸟啼,抬头望去,果然头顶上空展翅飞过一只大鸟。
那鸟身形硕大,羽毛却呈五彩斑斓之色,两翼伸开五丈有余,扇动着翅膀向卧牛山深处飞去。
这世上竟有如此大的鸟儿?自己刚刚恍惚看到鸟背上有一群人?
阿敏揉了揉眼睛,却又不见了五彩大鸟的踪影。
一定是自己饿昏了头,哪有人能站在鸟背上呢。
她继续步履如飞的下了山,心中盘算着将药筐中的草菇做成一锅鲜粥,让弟弟和娘亲大饱口福。
阿敏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下了山,还没走到家门口,却看到宋阿爷的孙儿小虎子在村口眼巴巴的望着山上。
阿敏心中突然有些慌乱,向小虎子跑去,小虎子见到阿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阿敏姐,你快去救救阿澈吧!”
“什么?阿澈怎么了!先别哭!你们是不是又和钱大宝打架了?”
“没、没有!呜呜呜,是钱大宝骗阿澈,说可以去赵婶子家门口的井里打甜井水......”
“阿澈呢!他人呢!”
“阿澈被他们围着打,好多血......就在赵婶子家的水井边......”
阿敏心中怒极,扔了药筐就向村东头跑去。
阿敏一边跑着,眼中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她心中十分害怕,阿澈才八岁,平时身体又不好,如今和六岁的虎子差不多高。钱大宝那群半大小子,下手没个轻重!
待她跑到赵家门前的那口井边时,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趴伏在地上,身材粗壮的赵春花指着那个身影破口大骂,时不时的还踢上两脚。
“贱蹄子教出来的小贼!都敢偷我家的井水了!我看看今天谁敢帮着冷家的贱人!我赵家一定把他们赶出泥坯村!”
“赵春花!”阿敏握着小锄头的手有些颤抖,为什么阿澈一动不动了?
“哟?小贱人来了?怎么,你娘没教你尊重长辈?”赵春花嘲讽的看着阿敏,似乎笃定阿敏做不出什么动作。
阿敏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去你娘的长辈!”
她挥着手中的锄头毫无章法的挥舞着,凭着常年劳作的一股蛮力向赵春花冲去。此时钱大宝带着一群半大孩子也涌了出来,阿敏心中毫无畏惧,她只想快点赶走这群人,看看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阿敏将锄头舞的越来越快,看到扑上来的人影便狠命砸上去,也不管砸中了哪里。几个半大孩子被阿敏的狠劲吓坏了,迟疑着不敢上前。
直到阿敏狠狠的用锄头凿上了一个人的肩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钱大宝几个扔下手中的棍子快速逃走了,赵春花愣了一下,惊恐的喊道:“疯了!这小贱人疯了!”
阿敏红着眼冲赵春花走了几步,赵春花扭着肥硕的身子快速钻进了自己家的大门,“哐”的一声合上了大门。
阿敏这才扔下锄头,扑到弟弟面前,抱起了一动不动的弟弟。
“小澈,阿澈?你醒醒啊,阿澈!”
阿澈此时浑身都是青紫的痕迹,鼻子口中有鲜血溢出,听到姐姐的呼唤声,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
“阿姐......好疼。”
阿敏看着如此形状的弟弟,胸腔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拉扯自己的心,她只能含着热泪轻声安慰道:“阿澈,不怕,姐姐回来了,姐姐带你去镇上看郎中。”
“阿姐......阿澈没有不乖......阿澈,阿澈想给麦子浇水......咳咳......”忽闪着大眼睛的阿澈看着满脸眼泪的姐姐,忍着难受向阿敏解释道。
“阿澈最乖了,是姐姐的错......”
阿敏轻柔的背起阿澈的小身子,让他趴伏在自己的背上,向宋阿爷家中跑去。
“阿爷!阿爷在家吗!”阿敏咚咚的砸着宋阿爷家的大门,开门的却是小虎子。
“阿敏姐,我爷爷下午被钱里正叫走了,说是去镇上办事去了......”小虎子看着在阿敏肩上满脸是血的阿澈,忍着眼泪回答。
“那你家的牛车——”
“牛车也被钱里正借走了......”
阿敏顾不上和小虎子多说,又转身向钱里正家中跑去。此时的她感觉到弟弟喷在她脖子间的呼吸愈来愈弱了,边跑边引着弟弟说话。
“阿澈!还记得你喜欢的兔子灯吗?明年元宵节,阿姐一定给你买!”
背上的阿澈听到了姐姐的许诺,仿佛看到了那盏洁白的兔子灯提在自己手中,身边的娘亲又递给他一只红彤彤的糖葫芦。
“阿姐......娘亲......糖葫芦......真甜......”
“对!阿澈!还有糖葫芦!阿姐给你买十个!随便你吃!”
到钱里正家的路仿佛漫长无比,喘着粗气的阿敏在村中的小径上飞奔着,泥坯村的各家各户依然在欢声笑语的做着晚饭。
“钱里正!钱大娘!钱里正在家吗——”
阿敏顾不得歇气,又咚咚的敲起了钱里正家的门。
这次是钱里正的妻子,钱大娘打开了大门。
头发半白的老太太借着昏暗的天光辨认着眼前人:“这是......冷家的妮子?怎么这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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