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幅样子了?”
“钱大娘!钱里正在家吗?”
“他、他去镇上了啊!带着老大和老二,还有,还有宋家阿爷......天都黑了,你一个闺女家在外面疯跑什么呀......”
“钱大娘!我弟弟受伤了!让我借下你家的驴车吧!”
“驴车?驴车被......”
“冷敏!你个小贱人!你还敢来我家!”听到动静的钱珠儿冲了出来,后面跟着故作妖娆的钱二婶。
“娘,别理这个小妮子!大宝的伤就是她打的!”钱二婶拉着钱大娘告状道。
“啥?她打了大宝?哎......一个丫头,怎么能这样!”钱大娘摇着头,挥了挥手,示意阿敏快些离开。
阿敏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将阿澈轻轻放下,扑通就跪在了钱家门前。
“是阿敏的错!要打要骂冲着阿敏来!只求你们可怜可怜阿澈!他才不到八岁!”
阿敏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朝三人磕头。才换了药的额头几下便在泥地上磕出了血迹,绑的整齐的布条散落了下来,露出狰狞的伤口。
阿敏全然不顾,只一个接一个的向面前的人磕着头,泥土和着鲜血让她妍秀的脸庞狼狈不堪,一双泪洗过的杏眼却愈发明亮。
钱大娘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钱二婶眼珠一转连忙拿汗巾擦着眼角:“娘,大宝刚一直喊胳膊疼,想是下午被这妮子打坏了,你快去看看吧!”
钱大娘顿时忘了眼前正哀求的阿敏,急忙忙的向屋内跑去。钱二婶这才拿下汗巾,尖利嗓音的扯出一段笑声来:“咯咯咯,现在知道求我们了?晚了,你们一家子都是短命鬼,活该早早的见阎王爷!”
捂着肩膀的钱珠儿也学着自己娘的做派娇笑着,还不忘用手中的汗巾捂上嘴角。
“冷敏,你打了我还不算,居然还手打我弟弟,想借我家驴车,下辈子吧!”
阿敏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母女两人,停止了哀求,默默的背起弟弟,有些茫然的向村中走去。
镇上太远了,自己走过去一定来不及。村中有牛车驴车的就这么几家,除了宋阿爷家,便只有钱家与赵家了。
看着赵家的大门,阿敏攥紧了拳头,举手想要敲门,却又踟蹰着。回头看了看背上面如金纸的弟弟,她又敲响了赵家的大门。
赵春花拉开了大门,看到灰头土脸的阿敏,举手便要关门,阿敏侧身挤了进去。赵春花嫌恶的后退几步,喊道:“小贱人带着这个小贼来我家做什么?怎么,小贼死了,还想找我家赔钱?”
放下弟弟,阿敏又干脆的跪在了地上,边磕头边向赵春花道歉:“赵婶子,我错了!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只求你救救我弟弟!”
“我?我又不是郎中!再说了!我是有多贱皮子,去救贱人的小崽子!”
阿敏又重重的磕下一个头,咬牙认道:“我是小贱人,求赵婶子消消气!只把家中的驴车借我就行!”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还有自认小贱人的?果真是贱人养的,哈哈哈哈!”赵春花插着腰大笑着,仿佛看见了天大的笑话。
“求求了!我弟弟真的要不行了!求求了!”
赵春花眼珠一转,冲阿敏说道:“求我?你得诚心一点啊,光磕头可不行,没意思。”
阿敏停了下来,狼狈不堪的看向赵春花,眼底藏着一丝凶狠。
“这样,我也不难为你,你现在先自扇五十个嘴巴......”
赵春花话音未落,阿敏抬手便朝自己的脸上快速扇去,不过数十息,阿敏便将自己的脸打的肿了起来,数着够了五十,阿敏停下动作,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冲赵春花问道:“够了吗?驴车在哪,我自己去取!”
哪料赵春花拍着手大笑道:“还真是个傻子,我有说你扇了嘴巴就借你驴车吗?我家驴车今日早就被钱里正借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阿敏忽的站起,怒不可遏的冲赵春花扑去,赵春花反手一推,冲阿敏说道:“哎呀,你弟弟看着像是不行了啊。”
阿敏慌忙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弟弟,心中咯噔一跳。
她小心的摇着弟弟的身子,大声唤道:“阿澈!阿澈别睡!”
阿澈努力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姐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阿敏忍不住大哭出声,抱起弟弟冲出了赵家大门。
她向村外跑了几步,又想起今天采了一整筐的药草。
“药!药草!姐姐采了很多药草!”
阿敏抱着阿澈向家中跑去,滚烫的泪水滴在了阿澈的身上。
“药草先给阿澈吃!姐姐现在认识很多药草!还有药方!一定能治好阿澈!”
阿澈感受到阿姐的泪水,努力的抬手想要安慰阿姐,想像往常那样替阿姐擦去泪珠。
“阿.....姐......不......哭......”
说出此生的最后一句话,阿澈彻底失去了力气,垂落的手随着阿敏的跑动晃荡着。
终于跑到了家门口的阿敏放下弟弟,翻检着药筐中的各种药草,找出印象中比较珍贵的几株,顾不上处理,阿敏揉搓几下就朝弟弟口中喂去。
拿着药草的手刚伸到弟弟嘴边,阿敏就发现了不对。
她的手剧烈颤抖着,再也握不住轻飘飘的几截药草。
她迟疑着将手放在弟弟的鼻下,许久许久,感受不到一丝呼吸。
“阿澈——”
阿敏失控的喊道,转而又低声的呢喃着。
“弟弟呀......你是不是又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