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与之一并被摆上的,还有一壶浊酒。
凌鹏越有些恍惚,一切的一切,和当年他离开洛阳前,一模一样。
他们敬了彼此一杯。
赴往的却是不一样的将来。
现在看来,的确是不一样。就连很多事,也与自己所设想的不一样。本以为这一去后再回来时,经他之手,便会是空前鼎盛的梁阳。可没想到,归来之后,内部早已腐朽。
此时的景阳帝已经落座,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在了面前的空座位前。
凌鹏越见状上前,墨滢拉住了他,“当心。”
就连颜渊杰也对他摇了摇头。
“有些事,必须要了结。”凌鹏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二人点了点头,朝前走去。
“你就这么确信,这些人甘心为你所用?”他落座后,便问道。
“一群鼠目寸光的草寇罢了,只会随波逐流去追寻利益。”景阳帝说话声音少有的平淡,只有他与凌鹏越才能够听到,“有了二十年前剑祖的绝世壮举,又有谁,会拒绝那个诱惑呢?”
“就因为你那没有保障的承诺?”凌鹏越幽幽说道。
“至少现在,他们愿意为孤做任何事。”景阳帝冷笑。
“如果是莫问东骗了你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有朝一日这个谎言被揭穿了,梁阳会遭遇什么。”凌鹏越一言道出其中利害。
景阳帝没有犹豫,“他已经骗了我。”
凌鹏越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只是听景阳帝说了下去,“所以,他今日,也得死。”
“那你可知,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吗。”凌鹏越依旧没有动杯。
景阳帝环顾四周,“佛地罢了,能有什么。”
“百年前逆天之征,明云帝举国迁都,入了洛阳城后,便来拜访白马寺,与当时的方丈畅谈数日。”凌鹏越缓缓道:“他们之间对话的内容虽然没有记载下来,但自此后,在明云帝的自省过失与励精图治之下,梁阳再现开国盛世。虽只昙花一现,却也足以佑我江山屹立百年而不倒。当年白马寺一谈,让梁阳再现盛世,可你今日,却要以一己之私,将这个国家,推入万丈深渊。”
“错。今日之事,依旧是盛世的开端!凌氏之所以孱弱,归根结底还是当年明云帝沉迷风月而祸起萧墙,穷天下欲。才有那些江湖草寇攻入金陵,导致根基不稳,以至于每至新皇登基,那些逆贼才会借势作乱。”景阳帝面色阴沉,“孤要做的,便是让这些隐患,彻底消失。”
“江湖人……”凌鹏越转眼看向了景阳帝的身后,“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景阳帝却避开了这个问题,抬起酒杯,“二弟,风尘已尽,你也该上路了。”
“皇兄这句话说得这么谦恭,我差点就习惯不了了。”凌鹏越也跟着的抬起。
“黄泉路上,替孤向三弟问好。”景阳帝喝了口酒。
擎影卫忽然出现在了凌鹏越身边,为首的玄锋抬起刀刃,对准了凌鹏越的咽喉。
“看来,皇兄早就为我铺好了路。”凌鹏越捧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