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今日一别,多加珍重,遇事三思而后行。”
华乐微微一笑,这番话,她早已想好。
她想说的话还有许多许多,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这些,竟再想不出其他。
长卿的那些话,锤一般砸在她头上,砸的她头脑嗡嗡然,除了这些,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扶着素语,华乐转身离去。
她背对着修瑾,背对着皇帝,背对着整个长安城,沿着脚下红毯,向着漠北使臣的方向离去。
她的马车,已经在那里停好,脚凳也放了下来,只剩她还没回去。
华乐不知道长卿的安排,但她在送嫁的诰命夫人中见到了长信侯夫人,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来——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启程——”
随着司礼的声音,这一整条红色的长龙再次动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送嫁队伍里除去大宁的兵将外,又多了漠北精兵的一重护卫。
华乐就这么坐在车里,看马车被人一层层拱卫,然后向着北地一点点离去。
远处,定远候一声喝令,随行而来的定远候府仆役抬了一个五花大绑、头发散乱,还堵着嘴的人上了定远候府的马车。
已经从使节团溜回来的明信坐在车辕上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哎呀呀,真是听了一出好戏——公子,您怎么看?
“咱们漠北未来的主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给护送回去呢。
“——我算是知道十里坡那三千埋伏是哪儿来的了,啧啧啧……重恪你打我干嘛?”
“打的好,”少师的声音自车内传出,“重恪便是不动手,你也逃不过这下去。既也说了这是未来主母,言辞之间还敢对主母不敬,该打。”
明信摆了摆手,“公子你算了吧,整天窝在马车里不良于行,连公主都还没见着什么样呢。
“现在这么维护,等人家真的坐稳了主母的位置,有你头疼的。
“重恪你别老是公子说什么是什么,刚才你也听见了,虽然你站的比我远,但你内力比我强得多……咱们这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拔拉着手指头给你们算算啊,明面上看着是不受宠,可她娘受宠啊。
“永乾宫那是什么地方?皇帝寝宫——还挂满了她娘的画像。
“啧啧,自古红颜多祸水,这娘俩都不是个简单的。
“然后,她还有一个做皇帝的亲爹惦记着……这意思以后是得供起来啊。
“最后,祸水最可怕的就是让人色令智昏,什么都听她的。
“虽然没明说,但是这大宁的兵马哪一家不是皇帝的,这回玩脱手了,人小侯爷不听她的了。
“命都不要了打算劫亲……这怎么觉得更是个祸水了?”
重恪双手抱肩,看猴子似的看他,马车里的少师也没有出声,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喂,你别这样瞅着我,特别瘆人你知道么?你们俩怎么都不说话啊?”明信蹲在车辕上,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重恪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过马头带着马向林子外走去。
只听马车里少师翻页的动静传了出来:“我是在想,明信你出来一趟,成语会用了,典故也无师自通,就连长安人的方言多多少少也都懂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