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这种感觉,并不是在一无所有中诞生的。察觉了别人的有,发现了自己的无,才会感到寂寞。
冬夜不寂寞。冬夜没有蛙声没有蝉鸣也没有鸟叫,什么都没有。
失去了华灯和焰火,除夕也只是个平凡的冬夜。可除夕却感到了寂寞。在一无所有的冬夜里,有个人拥有得太多。
徐承业走出关山楼的时候,心里是敞亮的。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早在那胡儿砍下虎头时,便已看清白羽令,为何不早动手?”还未明白关山楼的用意,不是出手的时机。
“既已晓得那些人拿白羽客作文章,为何不当众揭发他们的阴谋?”事情尚未查清,里面关系纷乱,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
“取得了白羽令,却没有取得相关的证言,怎么和县令大人禀告?”…
长街上,被人丢弃的灯笼四处散落,垂死的火光里有笑意闪烁。
徐承业不去看,二尺三的步伐片刻也不停留。
“大哥并不是第一次去关山楼吧?”
一旁传来后辈的声音,徐捕头心里一惊,看向落后半步的肖青。
年轻的捕快脚步不停,视线依然望向长街尽头。他用了疑问句,却不需要答复,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进门的时候面对琳琅满目的珍宝,大哥却径直走向了那张木桌。我只道您心情不好,不喜欢太过招摇的东西。”
“小二上来的时候,纵使我们看上去不太阔绰,也不应该直接推荐最劣等的烧刀子。除非他已知晓您的喜好,饮酒必尽兴。”
风吹过,三分寒意。徐承业不回答,不辩驳,只听得仔细。
肖青眯着眼,一边回忆,一边道:“后来那个叫无双的丫头端来一锅蟹羹,说是送给新客,却把菜上在我面前。也许,这菜是两个人的份,新客指的是我们两人。”
他一点点抽丝剥茧,还原所有可能性,然后再一一排除。
“但奇怪的是,以您谨慎的性格,这种莫名其妙送上来的东西您从不叫我们碰。这次,却放心地由着我吃掉了。”
“而且走之前,对绛珠夫人的态度也很不寻常…”他声音低下去,他看到街当中一个旧灯笼,。
徐承业走夜路向来是不点灯的,他眼力好。肖青也不点,因为徐捕头眼力好。
然而这次,肖青几步上前,拾起了昏黄的灯笼。他转过身,正好挡住了徐承业的去路。光已老,打在他脸上,表情严肃得有些发冷。
“您对关山楼,应该不只是了解的程度。”
耀眼的星辰坐落在宇宙深处,迸发的光辉像沙粒一样埋入浩瀚苍穹。无名英雄的血与泪散入亘古长河。只有那些空了的酒坛能证明他们来过。
销金窟、英雄冢,英雄埋骨关山楼。有些人生前就喜欢热热闹闹的,死后要是连个坟墓牌位都没有,岂不是太寂寞?
如今,却连牌位也留不得了。
夫人要离开,关山楼要易主。人人心上都像插了一柄刀子,血一个劲的流。流的方向不对,血气冲上脑门,这大厅里就没一件完好的东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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