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一辈子。这梦也未必太奢侈!
铁秤砣面色如土,霍然而起,垂首踱了半圈绕至叶七背后,敛声道:“真正的白羽客已经回来了。金目破戒僧就是他除去的。七姑娘,你还是回头吧。这件事小老亲自同大哥说。”
叶七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回过头,眨巴着眼道:“那个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其实。”
头皮发麻,冷汗津津。这位七姑娘仿佛唯恐天下不乱,轻轻松松说出了什么可怕的消息。
“只管说你们的,莫将我放心上。金剪刀这一单失败了,但是尚约定的时辰内,我还是你们的金老四。但行好事,我便不会对你们出手。”
叶七说完一串话,就侧过身闭目养神了,也不管别人听得多惊悚可怖。她这话说得,仿佛要不要对付他们几人全由她一人决定。真比碾死蚂蚁还容易。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赵员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块方巾都湿透了。
“就交给这位七…白羽客吧。”宋立仁看了叶七一眼,叹道。
孙二娘又跺了几脚,仿佛脚底下便是鬼华佗的老脸,恨道:“一想到那毒医还藏在我的洛阳,到处抓小孩试毒,我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人都要老几岁。”她对叶七的加入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要快些拿住鬼华佗,用什么法子都无所谓。
“这狡猾的恶鬼一直找穷人家的孩子,给了孩子爹娘不少好处。据我所知这几年害了小孩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总共没几家上诉。官府更是连案卷都销毁了。”宋立仁道捻着胡须道:“不过,这次鬼华佗胆敢犯到铁家,官老爷纵使想掩盖,至少也不会给我们使绊子。”
“铁家那孩子如何了?”孙二娘关切地问。
“没有消息。”铁秤砣摇头道。
说的正是铁乘风的幼子,四天前被毒医拐去,生死未卜。
叶七半眯着眼,朝这边懒懒地望了一眼。
“苍天不公。”
久久无语。
这惊心动魄的一天终究还是要过去了。赵员外,宋掌柜因铺子里有事,便告了假回去。
孙二娘喃喃自语:“我去见夫人一面。这关山楼即便易了主,依旧是天下英雄豪杰的归宿。”言毕,便出了酒窖,往地上走。
叶七侧坐着,她已一觉睡醒,茫茫然不知在思考什么。
铁秤砣人已立起,拍落袍子上的灰,柔声问道:“七姑娘还不走吗?”
“嗯。”
“是想问我怎么看破了你的伪装?”
叶七的眸子忽然亮得像天上的星星,真挚地望向铁秤砣。“我没完成金剪刀的委托,这是我的过失。我要弄明白为什么。”
铁秤砣又坐了回去,缓缓道:“叶姑娘想必没有涂脂抹粉的习惯吧?”
“身上有味道,会被人发现。”
“姑娘说得没错。我四弟言谈举止,手上的功夫,你已仿了十成十,没有丝毫破绽。”铁秤砣微微一笑,“只是他每天在成衣店里,接触的都是太太小姐们,身上总会沾染一些脂粉味的。”
“小老一个卖药的,别的不行,鼻子总还是不错。”
叶七盯着铁秤砣。这个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却相当顺眼。
“你不仅鼻子不错,人好像也还可以。”
“哈,人心复杂。姑娘看人都这么简单的吗?”铁秤砣开怀大笑道。
“越是复杂的东西,越要用简单的法子去看。”
叶七慢慢坐了起来,低声道:“你放心,铁镖头没有逼我做我不愿的事情。他很能干,但是没有这个能力”
“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