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青年负剑君无言

    写了半个时辰的字，小蝶在下面唤道：“表少爷，今晚还是你去请小姐过来吃饭吧。”

    赵二心中想：“也罢，外祖母一番好意。虽说自己还小，但美丽的事物又有谁不喜欢呢？”

    天色已完全黑了，小蝶给园中的石龛点上蜡烛。赵二走出竹园，发现府中各处都有人点上了烛火，映着柔和的烛光来到镜月阁的拱门前，看着两测对联轻声念道：“花开镜中并无半分香，月明水上却有十分美”

    走进拱门，经过一条小回廊。入眼就是弯月形的小湖，此刻月明星稀，映于平静的水面。蛙鸣不止，荷花开得正好。夜风中有点点萤火飞舞，远处一座阁楼在竹林之前。有温暖的光芒摇曳。赵二看得出神，没发现腰间袋子中飞出许多萤火，汇入园中各处，追逐起来。

    赵二的位置在弯月尖角上，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来到阁楼前，扬声道：“若离姐。”赵二连唤三声，追月才出来，只是头发有些湿露。她没好气得对赵二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姐的闺阁也能乱进？”

    赵二有些无奈道：“我是来唤你们过去吃饭。而且我和若离是姐弟。再说了我连弱冠之龄都还差些，有什么不能来得。”

    追月有些羞怒，跺跺脚正欲再说。若离出来了，彩云跟在后面。头发也都未干。

    赵二看着三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一行四人回到竹园，彩衣已经将饭食端至一楼右侧房间中，一个小圆桌上，放着三个菜，和一大盅汤。来福在一角舒服的趴着，浑身透着慵懒。白若离有些惊地问：“它吃过了？”

    彩环在一旁笑道：“表少爷让我给来福开小灶来着。”

    咸阳子时，大宋卯时。

    宋国海域上一条小帆船正顺风向着内陆而行，船上只有五六个渔民。底仓里都是新鲜海产。一个青年立于船头，黑发随风飞扬。他身高六尺五，着灰色长袍，脚穿短筒布鞋，背一柄长剑。

    君无言正在回忆小时候父亲曾对他说过得话：“云儿，爹爹已经铸成大错。你步叔叔失踪，我才好流在你们身边看顾。可你步叔叔武道高深，一定可以平安归来。那时爹爹只有离开。可你终究是我的血脉，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爹爹姓君，原我应是以耕读传家，奈何一场瘟疫夺走了你爷爷奶奶的性命。然后一个人漂泊在外，以山林荒野为家，洞穴为屋，圈鱼套兔打鸟为食。六岁离家，被野狼追过，被野猪拱过，被豺狗咬过，冬天差点冻死，饿死。黑夜中有狂风怒号，雷雨肆虐时，父亲躲在小小的山洞里瑟瑟发抖。生病时将你爷爷说得一些草药全吃了一遍。我不想离家太远，那时的我多么怀念母亲的怀抱，还有父亲地喝骂。因为离家太远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你爷爷奶奶告诉过我，你曾祖是修士，他们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对我说，晨儿，如果能活不要离家太远，去山中等你爷爷，他对你奶奶说过，他会回来得，他一定会回来。九岁时遇见师傅，师傅告诉我修士没到一定境界，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山门，如果你曾祖真是修士每百年一次的夺仙缘他应该能出来。那时让我再回来等。”

    那时的父亲很奇怪，他看着自己很严肃地说：“不要认为自己有多么不幸，世上更多的人比你无助。不管以后如何，除了父亲。不要怨恨任何人，要坚强。你师爷藏剑那么多，唯独英雄剑对爹爹发出剑鸣是为何？因为那时你父亲我，无愧于心，不管遇到任何磨难都能一剑破之。英雄不是别人对你地赞美，是自己有强大信念，有自己的执着。不怯懦，不畏惧，不逃避。拥有这些并不是太难，难得是，能不能一直坚持。父亲失败了，多年养成得剑意逐渐消散，英雄剑的灵性也一天不如一天。剑意是修剑之人的根本，爹爹我已经不配用英雄剑。本想将它留给你，可它又不怨。也许它也在自责当时为何没有阻止我。”

    他当时摸着自己的头顶，看着远方说：“我说地话你不懂没关系，记在心里，有一天你会懂。家在什么地方不要忘记。如果你曾祖真来了，替你曾祖母问一句：“你曾说过会回来看她，等了六十年。她年轻的脸慢慢枯萎，黑发等成白发，白发成了枯草你为什么还不来？”

    君无言看着海面，无言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因为有些事已无需多言。